Das Parfum – Die Geschichte eines Mörders(香水)
- 作者: Patrick Süskind
- 出版社: Diogenes Verlag
- 出版日期: 1985
- 譯者: 洪翠娥
- 譯版出版社: 皇冠出版
- 譯版出版日期: 2020/03
這是一本兼具動漫感與文學性的小說,葛奴乙堪稱氣味AI,也可以從作者對其眾多描寫中看出許多動漫人物的影子,包含奇犽阿公那誇張的圓、拳願的預讀又或者是海賊王的卡二、以切割分子再組合可以看成Minecraft甚至可以透過客製化的味道影響人的情緒與控制其意願(根本超裏番),總之就是龍傲天等級的神扯,不只是開局就和別人不一樣,忍耐力與頑強程度也是開外掛,可以說他是比較早期的轉生異世界龍傲天小說,至少在前1/10描述葛奴乙身世的部分有這樣的感覺,非常有趣。
而文學性就有點類似浦澤直樹《MONSTER》中,那個沒有名字的怪物,終其一生都在吃掉別人以取代他的名字,主角葛奴乙雖然聞遍世間萬物,卻獨獨聞不到自己特有的味道,這在小說開局就寫好的伏筆,畢喜奶媽把葛奴乙退貨給泰利耶神父時就提到這一點,還稱其為惡魔,的確,對於人類這個物種來說,葛奴乙的存在堪稱神也可說是死神,到底他會怎麼看到自己沒有味道這件事呢?又或者是他會如何看待他與其他人之間的關係?
心得
整篇小說以故事性來說很簡單,卻不薄,原因是作者徐四金在描寫環境上極其用心,有點類似山崎豐子的紀實小說用的寫作風格,用詞精準,更重要的是他擅長使用氣味的方式描寫一般人看到的景象,也就是即使讀者看不到當時的巴黎,也不可思議的認同那是個奇臭無比的地方,所以這本書我看的很慢,使用到的寫作技巧很可以給學生參考與借鑒
Ch. 1(P. 14)
我們這在談論的這個時代,城市裡到處充斥著一股對我們現代人而言,簡直難以想像的臭味。街上飄著馬糞狗屎味兒,後院裡傳來一股尿臊味兒,樓梯間散發出木材霉味混合著老鼠屎臭,廚房裡瀰漫著爛包心菜和羊油臭,通風不良的儲藏有一股陳年灰塵的悶臭味兒,臥室裡夾雜著油膩的床單、受潮的羽絨被和夜壺的嗆鼻甜腥味兒。煙囪裡飄出一陣陣硫磺味兒,皮革廠裡傳出極具腐蝕性的強鹼味兒,屠宰場裡則是瀰漫著一股凝血腥臭味兒。人們身上散發出汗酸味兒,髒兮兮黏答答的衣服貼在身上更添其臭,不帶口腔裡呼出一股爛牙味兒,甚至從來不及完成消化的胃裡隔出一陣洋蔥味兒。至於他們的身體呢,一旦不再年輕,就會散發出一股陳年乳酪、酸掉的牛奶和腫瘤性疾病的味道。河面上飄著臭味,廣場上飄著臭味,教堂裡飄著臭味,橋梁下飄著臭味,就連皇宮裡也一樣飄著臭味。農夫身上的臭味跟教士一樣,手工作坊裡學徒身上的臭味跟老闆娘一樣,所有的貴族身上都發出一樣的臭味,就連國王也不例外,他身上的臭味倒是跟肉食動物一樣;至於皇后呢,他身上的臊臭味真像一隻母山羊,而且不分冬夏都是如此。那是因為在十八世紀,細菌的腐化能力絲毫不受限制的緣故。人類的一切活動,無論是建設性的還是破壞性的;生命的一切表現,無論是萌發還是衰亡,全都伴隨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臭味。
第一部就是講葛奴乙的身世、包迪尼的商業起落以及兩人的相識到分別;第二部就是離開包迪尼後漸漸討厭人類的氣味而躲到一座與世隔絕的山七年,下山後認識蒙帕利埃的泰雅德•埃斯皮納斯侯爵,侯爵藉由葛奴乙的原始人身分包裝自己的泰雅德致死流體理論,獲得巨大的流量,可想而知離開葛奴乙後他也命不久已;第三部則是為了要完成心目中那理想的終極香水,而殘忍殺害25名完碧少女,最後他也被逮捕又逃脫的過程;第四部則是自己選擇在巴黎自殺
葛奴乙
葛奴乙是一個死神,所有與他接觸的人如果沒有離開,最後的下場無一善終,例如畢喜奶媽、泰利耶神父、奶媽賈亞爾太太等都活了下來,但自己的媽媽、葛利馬、包迪尼以及泰雅德•埃斯皮納斯侯爵都在離開葛奴乙的一段時間內慘死。他也承受很多不可思議的疾病卻又頑強的活了下來,被母親丟棄、炭疽病、天花的梅毒性變種、獨自在山中隱居7年等等,他的命真的很硬
很像RPG遊戲的主角,慢慢開發自身的能力到極致,一開始是接收各式各樣的味道,再進階到剖析與重組,接著可以感知周遭甚至皆由環境的資訊預測未來,還可以調配各式的香水推動人的情緒,舉凡信任、愛慕、厭惡、崇拜等,就像哈利波特中的愛情魔藥的延伸版
為甚麼後來選擇下山
後來選擇下山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味道(其實一開始就沒有,只是他沒有發現),他很害怕自己和別人不同,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他才會藉機跟侯爵說想調一款香水,實際上是複製一般人類會有的味道,我覺得AI的說明蠻完整的
內在的覺醒: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永遠待在沒有人的地方,但在七年後,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己身上其實沒有氣味。他從未散發過屬於「人」的氣息,這讓他既恐懼又震驚,因為這等於自己在「嗅覺世界」裡是不存在的。
存在危機: 他之所以能待在洞穴七年,是因為外界的氣味讓他厭惡。然而,當他認清自己「沒有氣味」這件事後,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人類,甚至覺得自己在世界上是「不存在」的。這種對存在的恐懼迫使他重新走回人群。
追求掌控: 他下山後並不是單純想回到人間,而是想要掌握能讓自己真正「存在」的香水。也就是說,這個覺醒成為他往後追尋「製造終極香水」的轉折點。
還有一個點是他想被愛,他是缺愛的,他遇到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不是為了利用他,再加上前面提到的與人類這個群體的格格不入,導致他想要打造一款讓大家愛上他的一款極致香水。這也可以說明他最後為甚麼會自殺,因為他發現大家的確是愛他,但是愛他本身還是愛他的香水呢?(Ch. 49 P. 302)另外,就算大家喜歡他,他也無法解決這世上他唯一感興趣的問題,就是他自己的味道,這讓他在這氣味世界上顯得不存在,除了感到迷茫也對自己沒興趣了。
Ch. 51 P. 318:
他想:當我站在城牆邊時,正在花園裡玩耍的紅髮少女,他的香氣對著我飄過來…或者應該說是他的香氣的許諾,因為那後來才有的香氣,當時在身上還不存在-也許當初我所感覺到的那種香氛,就和人們在刑場上所聞到的非常相似,那時他們也全都被我身上的香水所淹沒…?但是他旋即摒棄這種想法:不,情況完全不一樣。因為我是確確實實知道,我要的是她的香氣,而不是那個少女。可是人們卻以為,他們要的是我。到底他們真正渴望的是甚麼呢?恐怕對他們來講也是個謎吧。
慘死角色的惡
不管是葛奴乙自己的媽媽、皮革廠老闆葛利馬、香水批發商老闆基賽佩•包迪尼、蒙帕利埃的泰雅德•埃斯皮納斯侯爵,甚至是後來的香水師多明尼各•德魯奧都沒辦法善終,我認為這是因為這些角色都像是在跟惡魔簽訂契約似的得到與自己不相符的利益,所以當惡魔(葛奴乙)離開他們的時候,他們將被迫接受這些代價的反噬,媽媽把惡魔生下來,為了讓葛奴乙活下去,只能犧牲自己的媽媽被處決;葛利馬用廉價的工資與極差的工作環境換得不錯的報酬,最後喝酒失足掉入橋下順水流到下游才被發現;包迪尼則是利用葛奴乙的配方獲取巨大財富,後來整排房子倒塌,罹難者卻只有包迪尼和他的老婆;泰雅德侯爵利用葛奴乙取得他在科學界的巨大流量與名聲,卻在一次爬山過程中發生暴風雪事故,只有他獨留在山上;香水師德魯奧也是透過低廉的薪水與葛奴乙的各種香水建議取得財富與偷閒的時間,最後只因為葛奴乙的作案證據在自己的工廠被發現,所以被處決。這就像是之前上映的Stephe King的《The Monkey》一樣,誰和猴子許願就會觸發死神的點名簿(雖然電影拍得真不知道在工三小)。
有些評論說奶媽賈亞爾太太也是因為和葛奴乙接觸所以沒有善終,但我認為正好相反,就是因為賈亞爾太太與葛奴乙之間互不相欠(從教會那邊收到多少錢就餵多少奶,對其他小孩也公平),所以他才沒有像其他角色那樣受到影響,他甚至活到100多歲,只是他的退休金用完了,被迫死在他生前最不願意的地方,但這是很多人都會經歷到的,和其他角色那麼戲劇性的突然死亡,我認為關連不大。
這些角色都有一些惡,媽媽可能代表自私與無情、葛利馬也是、包迪尼則是利慾薰心以及描述對於宗教和自身利益之間的反諷(簡言之就是雙標,別人有創意的香水不可以,自己用外掛取得配方就是上帝的恩賜)、侯爵也是利慾薰心以及說明科學界的無知和跟風、德魯奧則是性慾以及討論宗教上的無效(當時大家不知道殺死少女的人是誰以為是惡魔作祟,故請中央的教宗舉行彌撒,卻無果),當後期葛奴乙開發出可以控制人心、放大情慾的香水時,他也有說這個可以讓他控制全世界,也可以成為一代宗教的領袖,甚至成為神,這也加深了我認為這些角色是被代價反噬的論點,畢竟能讓人有代價的除了惡魔還有神。
反思宗教、科學以及政治的寓言
從前面那些不得善終的角色,多少可以感受到葛奴乙身邊的其他居民是如何盲目的相信一些事情,例如人們相信宗教的彌撒可以解決少女殺手、人們相信科學(沒有經過驗證的)可以改善人們的健康、人們還輕易的就被味道牽著鼻子走還不自知(恣肆的認為葛奴乙不可能是少女殺手),這不就和現在沒有媒體識讀、被偽科學、無以名狀的激情帶著走的盲目民眾一樣嗎,雖然不明顯,但這些民眾的反應都被遣移默化的融入小說中。
有趣的地方(還可以深入挖掘)
- Ch. 11 P. 79: 有趣的議題,人為甚麼要積極發展,不能安於現狀嗎,應該就只是在追求效率吧
- Ch. 17 P. 126: 說明葛奴乙為何想要到包迪尼的店舖實習
- Ch. 48 P. 290: 描述為了看葛奴乙被處決,人們如何搶位子,這一段真的寫得太傳神了
其它很酷的氣味段落
- Ch. 2 P. 25~26: 描寫嬰兒應該有的氣味
- Ch. 3 P. 33: 描寫嬰兒葛奴乙如何吸泰利耶神父的味道,就像哈利波特中會吸取人類快樂的Dementor(催狂魔)
- Ch. 5 P. 44: 首次描寫葛奴乙的超能力第一階段(吸收並分類)
- Ch. 7 P. 51: 描寫聖歐斯塔希與屠宰場附近的氣味
- Ch. 8 P. 57: 首次描寫葛奴乙的超能力第二階段(圓)
- Ch. 8 P. 61: 描寫人的味道
- Ch. 8 P. 65: 描寫葛奴乙的超能力第三型態(切割與重組)
- Ch. 15 P. 117: 描寫包迪尼聞到葛奴乙調製的香水的反應
- Ch. 38 P. 231: 描寫如何利用味道讓自己得到別人的好處